“哎，可不是嘛！连县委书记的人情我都托到了，刘书记给帮忙说话，这些人还吱吱拧拧的呢，县联社、发改委、土地局……这些衙门挨个拜，请客送礼……花了足有十万块的人情才吧事情办下来。”淑芬得意地说道。“怎么买店铺还牵扯到了发改委？”刘明问。“怎么不牵扯？刘明，你知道吗，咱县里不光县供销联社下属的店面都卖了，连县属企业大都也变相卖掉了。”淑芬卖弄道。“啊？这个就是电视上说的国企改革改制？”刘明惊讶地问。“嗯，听说中央只保留一些大型骨干国有企业，市县所属的中小企业要破产改制，市县经济鼓励民进国退，现在不单是山阴，全国各地都在出售国有资产，前几天和发改委的刘主任一起吃饭，刘主任说：这次改革力度极大，大量的国有资本要出售重组，可以说这次改革是二十世纪最后也是最大的资本盛宴，抓住机遇了，你就从过去的平民百姓摇身变成企业家、老板，抓不住再想靠勤劳致富，那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了……”淑芬见刘明感兴趣便给他详细解说。“啊？可是，那么多国有资产，老百姓哪有钱买啊？”刘明疑惑的问。“呵呵，这就要靠借鸡生蛋了。”淑芬笑道。“什么叫借鸡生蛋？”刘明对这些不大明白。“就说县农机厂吧，这是咱县里最大的工厂，以前效益也不错，前几年农机厂承包给了刘县长的弟弟刘万民，现在搞破产改制，由发改委牵头进行资产评估，由于有刘县长的面子，刘万民再从中活动，农机厂的国有资产只评估了二百多万，刘万民把农机厂抵押给银行贷了款，再用从银行贷下的钱低价买下农机厂，农机厂现在就成了刘万民自己的企业了，刘万民也就成了货真价实的企业家。”淑芬解说。“这…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刘明惊呼。“呵呵，呆子，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叫资本运作。所以发改委的刘主任才说这是难得的机遇，是二十世纪末最大的资本盛宴，富人和穷人的分水岭啊！”淑芬看到刘明惊讶的样子不禁笑了。“那…这些国企都被这些当官的亲属买下了？”刘明气鼓鼓地问。“小老百姓有些钱去买间县联社不起眼的门面还可以，没有一定的关系、没有资本运作的渠道，就凭养猪种地跑买卖赚那点钱想买有潜力的国有企业？有门吗？多少官家子弟都红着眼睛盯着呢。”淑芬不屑地说道。“哎，想想也是，就说老伍吧，要不是他大舅子这伙有官身的，恐怕也买不到兴榆煤矿。”刘明说。“不管在哪朝哪代，最先富起来的肯定是官宦子弟，这天下都是人家的，人家要是不富不贵，还有天理吗？”淑芬调侃道。“哎，这么多国企都卖了，那些工人可咋办啊？”刘明叹息。“改革就是要破除大锅饭，把工龄一买断就下岗呗，到社会上去打工、做个小买卖，还能咋办？铁饭碗再没了，以后这社会就是资本的社会，强胜劣败适者生存，有吃山珍海味的肯定也要有啃草根树皮的……”淑芬说的兴致勃勃刘明却皱起了眉头，他的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不想听这些，便转了个话题：“淑芬，你买下城关供销社，有什么打算啊？”“嗯，城管供销社在中心街西十字口上，商业位置是很不错的，我想把城关供销社现在的两座平方拆了，盖一座四层大楼，一层搞个超市，二层弄个茶艺按摩，三层搞个健身减肥中心，咱山阴现在有钱人多了，胖子也多了，花钱减肥也是种趋势……”话题转到自家的生意上淑芬立刻兴奋起来。“淑芬，搞这么大的事情，你有那么多的钱吗？”刘明关切地问。“钱肯定不够，我打算把粤港娱乐城抵押给银行贷上一笔钱，这样资金基本够了，差点还可以拉几个股东，合伙做生意嘛。”淑芬心有成竹地说道。“哦…哦”刘明对这些都不懂，只得哼两声。“对了，刘明。城管供销社的旧房子要拆掉，我打算把这个活给咱两家亲戚做，那些门窗房梁虽然旧了但拉回村子还能盖个房子，挺有用的，你明个跟你的几个兄弟说一声，两栋房子给他们一栋，另一栋给我娘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去拆。”淑芬一向比较认亲。闻听淑芬这么说刘明也挺高兴的：父母正为刘军盖房的事情发愁呢，城管供销社的店面好大的，一栋房子拆下来的材料拉回村盖个大院套富富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