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立在原地，两腿重重的，挪不动脚。
小五蹲下来，一只胳膊抱着另一只胳膊，头埋在两只胳膊形成的狭小空间里。他想哭。
小五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几个兄弟都这么说。调皮捣蛋被老师打骂之后依然跟没事人一样、12岁那年翻墙的时候从快两米高的铁墙上掉下来摔碎了脚踝骨一声都没吭一下、得罪了当地的小混混被教训了一番第二天仍然来上学……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再坚强的人都有软肋，而家庭，就是小五的软肋。
小五埋着头沉默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站起身走——要走哪里去，他不知道。
一个人恍恍惚惚地穿过街道，穿过人群，穿过一个小巷子，走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在一栋建筑物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他的高中。
他站住，久久地凝视高中学校的大门，不认识那几个字似的。几个学生说笑着从学校走出来，从小五身旁擦肩而过，有一个同学又回头看了一眼小五，可是他突然惊恐地迅速回过头，对旁边的同学说:“快走快走，刚刚那个人有煞气，我看了一眼，太瘆人了，我们快走！”小五刚刚只是用一种茫然愤怒又恐怖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已。
后来小五有一天回忆道:“那天我在高中学校门口站了一下午，最后是门卫大叔发现了我，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嗨，小伙子，你回来看母校来啦’我当时好像没有反应，呆呆的，他就把我送到了县里的派出所……后来我慢慢的好了，那个警察叔叔说门卫大叔告诉他让他带我去精神病院看看，我笑了，说不用了。”